沉云栀又跟郑玉玲聊了一会儿。
她们聊天的时候,满崽正在接受文工团各位漂亮阿姨们的投喂。
小姑娘们都喜欢好看可爱的事物,满崽模样长得好,自然讨她们的喜欢。
一个个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,又捏捏他的小脸蛋,十分的爱不释手。
还有人说道:“好可爱呀,等将来我结婚了也要生个这么可爱又机灵的孩子。”
边上立马有人笑话她:“还没找到对象呢,你就想生孩子啦?”
尺寸量完了,设计稿也定下来,沉云栀便打算带着满崽回去了。
“满崽,文工团都看过了,怎么样?”沉云栀笑着问道。
满崽感慨道:“原来好看的舞蹈需要这么多次的练习,才能看到啊。”
“那当然了,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,不管做什么工作自然都要努力。”沉云栀道,“要是怕辛苦的话,注定做不成。”
满崽点了点头,若有所思。
母子俩从二组练功房出来时,林玉琴还象根木桩似的杵在走廊上。
沉云栀故意提高声音:“满崽,今天想吃什么?妈妈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?”
“好!”满崽响亮地回答,还特意朝林玉琴的方向做了个鬼脸。
两人有说有笑地从林玉琴身边走过,气得她脸色铁青却又动弹不得——她的裙摆还死死地钉在墙上呢!
直到一个多小时后,一组的女兵们结束加练出来,才有人发现自家组长还保持着那个尴尬的姿势。
“林组长,您这是……”一个女兵惊讶地问。
林玉琴咬牙切齿:“瞎了吗?没看见我裙子被勾住了?怎么这么久才出来?!”
女兵莫名被骂,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。
不是林玉琴要求加练她们两小时,连上厕所都要打报告的吗?
但是面上却不敢显露,只能赔着笑帮她解下裙摆:“组长,这钉子勾得真结实……”
林玉琴一把扯回裙摆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她盯着二组紧闭的练功房门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。
“小张,”她突然叫住一个圆脸女兵,“我记得你和许沁是一个宿舍的吧?”
小张愣了愣,点头道:“对,组长,不过我和二组的人可没有……”
她怕林玉琴误会,赶紧解释。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林玉琴压低声音:“过几天等二组的演出服做好了,你找个机会去二组找许沁聊聊天。”
她意味深长地眯起眼,“顺便……看看他们的演出服到底是什么样子。”
要是难看的话就算了,要是好看的话……
哼!
林玉琴的脸上露出恨恨的表情,反正这一次比赛他们一组赢定了!
……
确定了设计稿和面料之后,沉云栀只需要先把初版演出服做出来就行了。
因为款式简单,所以做起来也挺快的,就这么一下午的功夫,沉云栀就做出来五条裙子。
然而演出服最难得并不是这个步骤,而是画画的步骤。
对于沉云栀画画算不上难,但这次的设计的确比较复杂,的确会花费一些时间。
沉云栀将做好的素白裙子平铺在特意清理出来的大工作台上,轻轻抚平每一道褶皱。
“妈妈,我可以帮你调颜料吗?”满崽搬着小板凳凑过来,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排列整齐的颜料管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沉云栀笑着拧开一管赭石色,“妈妈教你。”
她正说着,顾承砚已经下班回来了。
沉云栀见到顾承砚,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,才发现现在已经是五点多了。
今天的天气好,太阳还没下山,竟让她有了一种还是下午的错觉。
“时间过得真快,你竟然都下班了,我饭都忘了烧了。”沉云栀对自己这么投入工作感到好笑。
“没事,你忙你的,晚饭我去做就行。”顾承砚赶紧说道。“设计稿定下来了?”
“恩,裙子已经做出来几条了,不过还没画画,等会儿我把画画好了给你看看怎么样。”沉云栀道。
“你画的肯定好看。”顾承砚还没看到呢,就开始夸上了。
沉云栀倒也受用,嘴角微扬,看着顾承砚走进厨房熟练地去准备晚饭。
不知不觉之间,顾承砚身上这种人夫感越来越浓了。
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在军营里冷峻严厉的顾团长,如今系着围裙在灶台前翻炒的样子竟如此自然。
锅铲与铁锅碰撞的声响中,沉云栀继续低头跟满崽一起调制颜料。
颜料调好之后,沉云栀便开始作画。
墨色在布料上晕染开来,渐渐勾勒出层峦叠嶂的轮廓。
她的手腕灵活转动,时而用力压笔呈现徒峭山涯,时而轻扫笔尖描摹远山淡影。
当最后一抹晚霞般的橘红点缀在山巅时,满崽甚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。
整条裙子仿佛活了过来,山水画卷随着布料的纹理自然舒展,仿佛能听见松涛阵阵,看见云卷云舒。
“妈妈好厉害!”满崽忍不住小声欢呼。
晚饭烧好了,顾承砚走到门口,正打算叫他们先吃饭。
就看到这令人惊艳的一幕。
之前他看沉云栀画象就已经觉得自己媳妇儿很厉害了,此刻见到裙摆上的画,更懂得了什么叫做“震撼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