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很快冷静下来,又道:“我这就去跟领导汇报,看看能不能请假,我尽快去京市接你。”
“不用这么着急,”沉云栀心里甜甜的,但还是体贴地说,“我这边一切都好,医生也说很稳定。自己回来也可以的,你别影响工作。”
这时,早就等在旁边急不可耐的满崽,踮着脚嚷嚷:“爸爸,我也要跟妈妈说话!”
顾承砚把话筒递给儿子,满崽立刻抱住话筒,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。
“妈妈!你在京市好不好呀?坐大飞机累不累?”小家伙的问题一个接一个,不等沉云栀回答,又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妈妈,你肚子里的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呀?他们乖不乖?有没有闹你呀?”
沉云栀温柔地解释:“满崽,现在还太早了呢,要等宝宝生下来才能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。”
满崽听到这话“哦”了一声,接着又认真地汇报:“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和爸爸,我们在这边可乖了!爸爸每天都带我锻炼身体,我还教虎崽握手呢!虎崽现在可聪明了,已经会捉老鼠啦!”
沉云栀听到满足的话,简直忍俊不禁。
教虎崽握手?它还会捉老鼠了?
满崽这是真拿虎崽这只老虎当猫狗训练啦?
不过听着儿子稚嫩却贴心的话语,沉云栀心里暖融融的,仿佛这些日子所有的奔波劳累都被治愈了。
她柔声回应:“妈妈一切都好,宝宝也很乖。满崽这么懂事,妈妈真为你骄傲。”
一直在旁边“旁听”的赵羽然瞅准机会,凑到话筒边提高音量:“哥!是我!告诉你哦,刚才姥姥姥爷还想让嫂子和满崽以后就留在京市不回去了呢!幸亏我机智,帮你说了好多好话!你可要记得感谢我啊!”
顾承砚立马应了一声:“行,记你一功。”
小小的客厅里,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浓浓的温情。
家国的荣耀与添丁进口的喜悦交织在一起,构成了一幅最圆满温暖的画面。
这份圆满,在第二天上午得到了更具象的体现。
沉云栀虽未出席庆功宴,但属于她的功劳,组织上半点也未遗漏。
外交部和文化部特意派了一位司长级别的干部,在谢征的陪同下,亲自来到了谢家小院。
“沉云栀同志,”那位面容和煦的司长郑重地打开一个印有国徽的文档夹,取出一本装帧精美、封面镶着金边和红色绸带的证书,双手递到她面前。
“鉴于你在‘香江敦煌壁画文化主权保卫战’中,以敏锐的洞察力发现了关键线索,并以非凡的勇气和智慧深入调查,为最终揭露真相、捍卫国家文化尊严做出了不可替代的重大贡献,经两部委联合研究决定,特授予你‘国家文化安全卫士’荣誉称号,并颁发奖金五千元,以资鼓励。”
五千元奖金在七十年代末更是一笔惊人的巨款,足以彰显国家对此事的重视和对她个人贡献的极大肯定。
沉云栀郑重地双手接过证书和那个厚实的信封。
“谢谢组织,”她声音清淅而坚定,“这是我作为一个华国人应该做的。”
司长又关切地询问了她的身体状况,并转达了部里领导对她的问候和叮嘱,让她务必安心休养。
这份来自国家的、及时而郑重的认可,为这次惊心动魄的文化保卫战,画上了一个最圆满的句号。
考虑到顾承砚请假批复需要时间,而家人又坚决不放心沉云栀独自长途跋涉,最终决定由谢祁白亲自护送妹妹返回南省。
临行前,谢家简直忙得象过年。
沉云栀看着堆成小山的营养品,哭笑不得:“奶奶,怎么又准备这么多东西,南省那边什么都有,真的不用……”
“怎么不用!”谢奶奶打断她,“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,营养必须跟上!”
顾奶奶也说道:“是啊,这些补品你得带过去。”
看着家人忙前忙后的身影,沉云栀心里暖暖的,只好由着他们去了。
要不是她说自己现在月份还小,不需要保姆照顾,顾奶奶都打算让关妈跟着她一起去南省了。
谢祁白看着被围作一团的沉云栀,忍不住将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轻笑。
沉云栀见大哥“见死不救”,叫了一声:“哥!”
谢祁白立马站出来说道:“奶奶,南省那边能买到的我们就不带了,否则我拿不下就得让云栀也帮忙拿点,可不就累到云栀了?”
听到这话,两位奶奶立马开始看哪些东西不需要带。
累到谢祁白不要紧,云栀可不能累到了!
本来两位奶奶也要跟着去南省的,不过考虑到沉云栀如今刚怀上月份还小,去的太早了没必要,所以打算等过阵子再跟谢征一块儿去南省。
抵达南省机场,沉云栀刚走出信道,就看到了那抹熟悉挺拔的身影。
顾承砚带着满崽,身边还跟着已经长大了一些的虎崽,早已等侯多时。
“妈妈!”满崽兴冲冲的跑了过来,脸上带着见到了妈妈的喜悦。
虎崽更是快如一道金色的虎崽,率先冲到沉云栀面前,兴奋地围着她打转。
毛茸茸的大脑袋不停地蹭着她的腿,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亲昵声,尾巴摇得象螺旋桨。
尽管分别了这些时日,它依然清淅地记得这个将它从生死一线中救回来的主人。
沉云栀心里一软,蹲下身,一手搂住满崽,一手温柔地抚摸着虎崽的脑袋。
“满崽,妈妈回来了。”她与儿子贴了贴额头,满眼都是思念。
“妈妈欢迎回家!”满崽紧紧抱着她的脖子,动作小心翼翼的,就怕碰到妈妈的肚子,小脸上洋溢着璨烂的笑容,“我们都等你好久啦!”
站在一旁的谢祁白看着这温馨的一幕,目光随即被满崽脚边那只格外健壮、皮毛花纹独特的“大猫”吸引了。
他有些好奇地笑道:“云栀,你们家这猫养得可真好,毛色油光水滑的,这黄黑条纹还挺特别,跟小老虎似的。”
他话音刚落,原本正享受着主人抚摸的虎崽似乎听懂了,觉得被小瞧了。
它立刻转过头,冲着谢祁白的方向,不太熟练地龇了龇牙,喉咙里发出一声自以为充满威慑力的低吼:“嗷呜……”
虽然年纪尚小,但就是这龇牙低吼的瞬间,那属于猛兽的独特神态和隐约露出的尖利乳牙,让谢祁白瞬间反应过来。
他诧异地看向沉云栀,问道:“等等……这、这难道真的是……一只老虎?!”
沉云栀见哥哥这副惊讶的模样,不由得笑了。
一边继续安抚地摸着虎崽的脖颈,一边解释道:“哥,你没看错,是只小老虎。叫虎崽。之前我跟爸去山上,偶然捡到的,当时可怜兮兮的,差点活不成。我们跟部队打了报告,特批允许养的。你别看它小,可通人性了,这不,我离开这么久,它还认得我呢。”
这时,顾承砚也大步走了过来。
半个月的分离,让他思念如潮,此刻再也顾不得许多,长臂一伸,便将日思夜想的妻子拥入怀中,动作同样的温柔。
“咳!”一旁的谢祁白看着妹夫这旁若无人的架势,忍不住握拳抵在唇边,轻咳一声提醒道,“顾参谋长,注意影响,回去再抱也不迟,周围人都看着呢。”
若是从前那个在最外面最注重影响、连牵手都要看场合的顾承砚,此刻定然会立刻松开。
但此刻,他只是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,理直气壮地回了大舅哥一句:“看就看吧,我抱自己媳妇儿,天经地义。”
沉云栀被他这话逗得耳根微热,心里却是甜的,她轻轻推了推他坚实的胸膛,柔声道:“好了,大哥说得对,快松开吧。”
听到妻子发话,顾承砚这才从善如流地松开了手臂,但目光依旧牢牢锁在沉云栀身上,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。
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现在感觉怎么样?还会想吐吗?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?我回去就给你做。” 顾承砚道。
他之前特意去找了有经验的佟嫂子请教过,知道孕早期反应因人而异,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。
沉云栀看着他紧张的样子,心里甜甜的。
回答道:“我挺好的,没什么特别想吐的感觉。”
她说着,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,笑道,“说起来也怪,我不仅不想吐,反而吃什么都香,胃口好得很。”
她心里暗自思忖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饮用灵泉水的缘故,身体底子好,连带着这个孩子也格外体贴乖巧,没让她受什么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