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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2 章 边境丢命

边境十三州最靠近内陆地区有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城,名叫浔城。此地是边境与内陆地区交接的第一个城镇,人口不足十万。群山环绕,气候湿润,风景如画。

一青年女子背着一个蓬布包裹走在集镇中的小路上。她身穿内陆女子常见的褐色土布衣裙,头上戴着一块乡村女子蓝色挽巾,不显眼的一对银钗挽住一头黑发,脸上有许多褐色黑色的麻点,两腮暗红,看样子就像一位经常劳碌操作的乡间妇人。

她走到路旁一个茶亭坐下。摆摊的是一个五六十的老伯,农闲时在这卖点瓜果茶水。旁边是一间木屋,在门前支了几张桌椅。

摊主见来了客人,赶紧过来给她倒了壶茶,摆上两盘蔬果瓜子,

那女子说谢谢老伯,并没有喝茶,拿起一只犁子看了看,

“都是自家地里产的,这几个瓜果不要钱,茶水你给五文钱就行了!”那老伯说,

那女子看了看四周,群山环绕。只有一条路蜿蜒穿过。不远处几十户人家,鸡鸣狗叫之声隐隐传来,平静安逸。

“老伯,我父母过世,想去投奔哥嫂,但是他们不待见我,不得已又出来。无处投奔,也没有想好去处。父母去了好歹给我留了二十两银子,我把它都给你,您把这个茶摊让给我行吗?这样我也算有了落脚处!日常有些什么瓜果你尽可以送来,我照价买来应用,你也少些劳累!这样可好?”

那老头一看有人出大价钱,这里房租物品连十两都不值,又不用自己扔开家里老小在这苦熬,这可是一宗合算的买卖,于是立马答应下来!

不过我有一个要求,那女子又说道,如果有人问,你就说我是你的远房侄子媳妇,您身体劳累让我替你在这守茶摊!摊主马上答应,接过银子欢天喜地的走了。

于是第二天,茶摊上就变成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乡间女子在照顾生意。只是那女子洗去脸上污垢,重新梳理了头发,一下子变了样子。

居然面色清秀,眉目灵动,往来沏茶倒水伶俐娴熟,还卖些零食小吃,不时有路过商旅客人落脚小憩。

十多天后,茶摊来了一位男子。那人手拿一串墨石珠串,身穿一件棉纱长袍,外罩黑色长缀。身材不高,后背挺直,面色平静。

他看了看四周,然后跳下马匹,走向茶摊。身后一随从模样的人也是干净利落的跳下马背,敏锐的看了一下四周,确定安全后,接过缰绳,将两匹马牵到一旁让马吃草。

那男子坐在一张小桌前。不远处有一对乡下父女模样的人身旁放着两个背篓正在吃果子。周围山林寂静,清风浮动。

女子拢拢发髻,端上一壶茶水,手指不经意间微微颤抖。

“客官旅途劳累,暂且休息一下。我这里乡间简陋,没有特别好的茶水,只有从娘家那里带来的一点毛尖,或许客官会喜欢。”

她恢复淡定表情,平静说道。

那男子依旧望向远处山林,似乎想透过巍巍群山看向更远的地方。

而后男子收回目光,落在端茶女子身上,低缓温情的说了一句,

放下吧,这些年辛苦了。

只这一句,女子落下泪来。

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从恒亲王府带着吴钩弯刀出逃的沈飞燕,小名雀儿!而她要等的这个人,更是大有来头!

此人便是醇亲王之子——兵部侍郎沈靖渊!

此时那对打尖的父女扛起背篓离开,茶摊便再无外人。楚靖渊便抬手让沈飞燕坐下说话。

雀儿迟疑了一下,在下首坐了。

楚靖渊端起毛尖,喝了一口,

“你到这里几天了?”

“七天了!算上从王府出来的日子,今天正好半个月。”

“吴钩弯刀只能在王妃身旁,她才能容颜无恙,离得越远,她老的越快!这里已经是临界点,吴钩弯刀一旦离开这里,一日她便会老十岁。”

沈飞燕说完,楚靖渊抬了下眉毛,看了她一眼,

雀儿不敢正视,赶紧低下头,

“看来这些年这位恒亲王妃对你不错!”

雀儿一听,赶紧双膝跪下,辅身用力磕头,

“大人恕罪!小女子怎敢有辱使命!自我十岁便跟在大人身边,心无旁骛!自您把我安排在塞外,这些年我虽然身在恒亲王府,心却一直系在大人身上!无一日不思念期待早日回到您身旁。每天晚上看着窗外的寒月,都会想念在王府的日子。只要让我能继续留在您身旁伺候,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会迟疑片刻。这些年虽然王妃对我亲善,那也是顾念醇亲王的关系,表面上却也不曾受些委屈。但是看到您的飞鸽传书,我知道就要离开恒亲王府回到您身边了,我内心的喜悦是无法表达的!如今终于等到您,下一步如何做敬请您吩咐!”

“东西在哪里?”

沈飞燕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,楚靖渊接了过去。

一把银色钥匙插在锁眼处。

轻轻拧动,盒盖弹开,一把宝石环绕的弯刀静静安放在盒子里。

楚靖渊看着弯刀,凝视片刻,重新锁好,

一抬手,护卫叶千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身后,

接过弯刀锦盒,又隐身不见。

两人继续说话。

“圣上……不是想用衰老之术将恒亲王夫妇留在边境吗?为什么现在要让吴钩弯刀离开边境呢,那样,若秦以轩与陛下反目,他坐拥三十万边境军民,如今境外西域诸国也只臣服于他一人,如果他因王妃容颜受损一怒之下有了反意,岂不是边境又要动荡不堪?”

那雀儿从小便是家生奴,七八岁便侍奉楚靖渊左右,把比自己大几岁的楚靖渊当做神明一样忠贞爱戴!

当年楚靖渊的母亲与表妹纯儿的母亲是亲姐妹!两人同年出生,自己母亲奶水不足,自己没少吃姨妈的奶!纯儿便安静等在一旁任他吃。两人手拉手长大,楚靖渊最喜欢表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咯咯的笑声!慢慢到了青春期,他发觉表妹已经牢牢住进了自己的心里!虽然暗恋自己的表妹,可表妹却心高气傲一心进宫当上了舒贵妃娘娘,他便把一腔热情闷在心里,也不再娶妻,只把自己心思都用在守护她好后来的一双儿女身上!直到见到表妹惨白的尸首和脖子上隐隐的勒痕,楚靖渊心痛无以复加!他暗下决心,一定要为表妹复仇!他定要让那些杀害表妹的人付出代价!

雀儿自从接到命令在恒亲王府潜伏已经十年,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主人,以为自己终于帮主人干了一件大事,一股脑说出自己心里话,却见自己的主人脸色越来越发青,手中墨石玉串缓缓转动起来,发出叮咚脆响,

突然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穿脑门!

自己不是缺心眼么?

狡兔尽,良弓藏!

装傻或许还能活命,

这个样的问题是自己配想的吗?

雀儿刚想跪下祈求饶自己一命,哪怕不回醇亲王府,就在这边境摆摊卖茶,嫁个乡野农夫,在这边陲老死也行。

然而楚靖渊没有给她机会。

叶千一一挥手,雀儿脖子一挺,一道血迹飞出,落在她面前的几案上!

叶千一看向楚靖渊,楚靖渊点点头。

叶千一拎起雀儿的脚,把她抛入身后的木屋,然后点起火石。

小木屋熊熊燃烧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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