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割舰队？”小武差点跳起来，“还有？”
阿亮指着屏幕上的数据：“信号来自宇宙之外完全不同的维度。”
那条信息还在重复：“成熟果园预计到达时间：72小时。”
零直接关掉警报：“可能是假信号。别自己吓自己。”
但生命之树突然剧烈震动，新林雪的声音在每个人脑海里响起：“信号是真的。我通过情绪网络感应到了很大一片恶意正在靠近。”
赵铭查看历史记录：“李玥的加密文件里提到过这个。她称之为‘终极收割者’。”
文件显示，李玥早就发现我们这个宇宙只是某个高等文明的实验农场。每过几亿年，他们就会来收割一次成熟的情绪能量。
“所以监察者、园丁”小雅声音发抖，“都只是看管农场的管理员？”
老王瘫在椅子上：“现在管理员没了，主人亲自来收货了。”
杨穆白感觉头皮发麻。刚解决一个危机，又来更大的。
“能沟通吗？”他问，“像之前对园丁那样？”
新林雪回应：“不行。他们的情绪模式完全陌生，像机器。”
零提出现实问题：“打还是跑？”
阿亮计算后摇头：“打不过。信号显示舰队规模是监察者的上千倍。跑也不行，他们锁定整个宇宙了。”
绝望气氛开始蔓延。刚经历大战的众人已经精疲力尽。
这时小雅突然说：“也许不用打也不用跑。”
所有人都看她。
“既然这里是果园。”她眼神发亮，“我们可以提前采摘？”
零没懂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把情绪能量藏起来！”小雅越说越兴奋，“在他们到来前，把成熟的情绪能量转移或伪装起来！”
杨穆白明白了：“就像果农在霜冻前抢收！”
新林雪立即通过情绪网络扫描全宇宙：“大部分文明的情绪能量确实接近成熟峰值。如果现在收割”
“那就真成帮凶了！”赵铭反对。
“不收割，只是暂时转移。”杨穆白有了完整计划，“用生命之树把能量储存起来，等舰队走了再释放。”
方案听起来可行，但有个大问题——需要有人当诱饵。
“舰队肯定会发现能量不见了。”零指出，“得有人留下来，假装果园已经荒废。”
这意味着留下的人必死无疑。
沉默。这次连最勇敢的疤脸女人都没吭声。
最后老王慢慢站起来：“我吧。我活得够本了。”
“不行！”小雅拉住他，“你刚才还说想看孙女结婚呢！”
杨穆白看着大家。零在检查武器库存，小武在偷偷擦眼泪，赵铭低头不语。
“抽签吧。”渡鸢突然说，“公平。”
但杨穆白摇头：“不用抽签。我去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“你疯了？”零抓住他胳膊，“你可是主角！”
杨穆白笑笑：“正因为是主角，才该做该做的事。”
他看向星空：“而且我不一定会死。也许能谈判呢？”
大家都知道他在安慰人。面对跨维度的收割文明，谈判的可能性为零。
新林雪的声音带着哭腔：“我可以试着干扰他们的感知”
“不行。”杨穆白坚决反对，“你刚成为守护者，不能暴露。”
计划确定。72小时倒计时开始。
全宇宙紧急行动。生命之树伸出无数枝条，连接各个文明，抽取成熟的情绪能量。过程很痛苦，就像强行摘未熟的果子。
新林雪在网络上引导，尽量减少伤害。小雅用能力安抚躁动的情绪。零和赵铭指挥全局。
杨穆白在做准备。他把自己的情绪系统调整到休眠状态，这样在收割者看来就是个普通生物。
倒计时24小时。
能量转移完成。现在的宇宙像被掏空的果壳，所有文明都变得情感淡漠。
“真难受。”小武抱怨，“连笑都笑不出来了。”
零看着监控里麻木的人群：“快点结束吧，我快受不了了。”
倒计时1小时。
杨穆白独自留在太空站。其他人乘飞船躲到宇宙边缘。
“保重。”零最后说，声音哽咽。
杨穆白点头，关闭通讯。
倒计时10分钟。
太空站外出现扭曲。不是裂缝，是整个空间像布一样被掀开。
巨大的舰船缓缓驶入。不是金属造物，更像是活体组织，表面布满脉动的光点。
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响起：“看守者？”
杨穆白稳住心神：“果园已经荒废。请离开。”
沉默片刻。然后他感觉被彻底扫描。
“能量水平异常低。”那个声音毫无感情，“解释。”
杨穆白早就想好说辞：“情绪瘟疫。所有作物都感染了。”
他释放出准备好的假信号——模拟疾病的数据流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他心跳如鼓。
突然，舰船伸出触须，刺入生命之树。树身剧烈颤抖。
“检测到能量残留。”声音变冷，“欺骗。”
完了。杨穆白闭上眼睛等死。
但死亡没来。触须反而开始给他灌输能量。
“你被感染了。”声音说，“需要净化。”
剧痛袭来。杨穆白感觉自己在被拆解重组。意识开始模糊。
最后时刻，他听到新林雪的尖叫：“不！”
然后是一片黑暗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醒来。发现自己还在太空站，但一切都变了。
墙壁变成半透明，能看到外面的星空——不再是熟悉的宇宙，而是陌生的星图。
“醒了？”那个声音再次响起，“感觉如何？”
杨穆白检查自己。身体完好，但情绪系统不见了。彻底消失了。
“你对我做了什么？”
“治疗。”声音解释，“清除了所有情绪污染。你现在干净了。”
杨穆白心里一沉。没有情绪系统，他变回普通人了。
更糟的是，他感觉不到任何情感——不愤怒，不悲伤，甚至不害怕。就像一潭死水。
“欢迎来到真实宇宙。”声音说，“没有那些无用的情感干扰。”
舰船开始移动，带着太空站驶向未知。
杨穆白看着身后逐渐远去的家乡宇宙，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他们没毁灭宇宙，而是治愈了它。把所有情感都清除了。
现在的他，成了他们的一员。
通讯器亮起，是零从宇宙边缘发来的最后信息：
“杨穆白！你怎么样了？我们这边情感开始恢复了！”
他看着那条信息，内心毫无波动。
“果园已净化。准备下一阶段收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