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愣了下，继而以释然又无奈的感觉笑了，反抱住她，“等晚饭结束放风的时候去找你？
“随便你。”少女一动不动。
“那刚才谈的条件答应了？”
“别做梦，等你讲清楚再考虑。”
“好吧，其实我要的就是————”
“闭嘴，现在不想听。”
“好的？”
在顶层甲板两个精灵的注视下，船舷边上的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，很久都没有动弹。
按照程飞好不容易从沉曦手里争取来的权利，每人每天都有几小时下线放风的时间，分批进行，如果有情况要立刻上线。
晚饭结束后，沉曦最先放下碗筷起身离开。
程飞见状默默跟上，先回卧室冲了个澡，再从联通的阳台来到隔壁。
阳台门理所当然没上锁。
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面无表情靠坐在床头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。
少年拉开被子在她旁边坐下，舒服地叹了口气。
沉曦转移到他怀里，跪坐着直起身子，小手搭在他肩上，居高临下俯视他，小脸姣好而冰冷，“垃圾，讲出来，要什么条件。”
“沉老师，我们难道就不能用更平等一点的方式对话？”程飞横着手掌示意两人的身位。
“身为仆人没资格和我谈平等。”少女不为所动。
“好吧，您开心就好。”少年张了张嘴，放弃说服她，“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，就是————”
话音落下，沉曦瞳孔一缩，紧咬银牙用力锤他肩膀，“程飞鱼到底要多厚颜无耻才可以提出这种要求？！”
“沉老师，其实也没什么的吧？我只是想体验一次而已，绝对不会做多馀的事的，相信我。”少年双手合十。
“不可能，别做梦！”少女恶狠狠瞪他，眉头紧锁神情恼火。
“沉老师，仔细想想其实从我的面板属性可以分析出的信息还挺多的，轻易讲出来我也太亏了，这样我们双方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，不觉得很公平？”少年循循善诱。
“所以你就把这个当成胁迫我的筹码？卑鄙无耻的程飞鱼，就这样还好意思讲喜欢和爱！”少女神情更恼火了。
“沉老师，彼此彼此，要不你现在答应在一起，我就无条件给你坦白。”少年叹了口气，一脸轻松坦荡。
沉曦紧咬银牙扭开脸，死死盯着墙壁眼神闪铄，好象上面有某种极其可恶的东西。
“小可爱，只要我不做多馀的事，这个条件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吧，倒也不用搞得象要扒你的皮一样？”少年摸了摸她垂落到腰际的发梢。
“别以为我看不出来，这条贪得无厌的水生哺乳类又在趁机日拱一卒！”少女用凛冽刺骨的视线剐了他一眼。
“沉老师，就算我真的是在日拱一卒，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？
当初都讲好了，这种事是迟早的，我也是想趁这个契机提前适应下，辛苦你配合。”少年双手合十。
“程飞鱼少在那边作弄话术给我洗脑，这里没人和你讲好这种令人作呕的事情！”少女对他肩膀发动攻击。
少年沉默一秒，抿了抿嘴低下头，“好吧，公主殿下实在不愿意就当我没说，一辈子都象现在这样也挺好的，公主殿下已经很温柔包容了，以世俗常理而言不接受这种事也是正常的，是在下得寸进尺了。”
沉曦瞥了下他，昂起下巴面无表情，“自己清楚就好，那现在把你的属性值一五一十交代出来，然后我给你奖励。”
“不行。”程飞毫不尤豫，在她下方扭动身体躺下去，“你不答应我也不可能讲，今天就当无事发生好了，刚才吃得有点饱，麻烦小可爱自己趴下来陪我稍微睡一小觉。”
话音落下，以舒舒服服的感觉闭上了眼睛，不动弹了。
房间的气氛变得死寂。
“————”沉曦一动不动俯视他，逐渐眯起眼睛，凛冽的寒意以少女为中心扩散出来。
下方的少年闭着眼睛打了个冷颤，“嘶————怎么感觉有点冷，沉老师，阳台好象没关好，劳烦你辛苦一趟。”
沉曦眼皮跳了跳，深吸口气，一言不发从少年身上离开，在床上站起身。
随后，抬起了指甲修剪圆润整齐，肌肤雪白细腻，型状小巧娇憨，散发淡淡幽香的软糯存在。
“这条无利不起早的程飞鱼！”
“不识好歹！”
“油盐不进！”
“狼心狗肺！”
“虚情假意的垃圾！”
“龌龊下流的老鼠！”
“你这种挖空心思也要占好处的吝啬小人到底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上？！”
咬牙切齿痛骂的同时，又踢又踩对他发动攻击。
“沉老师？！”
“冷静点！”
“我讲冷静一下！”
“等下！”
“别踢那个地方！”
少年猛然睁开眼，发出了无力反抗的惨痛声音（大概）。
良久之后，墨色长发的清冷少女跪坐下来回到原位，平坦的胸脯剧烈起伏着，用凶狠的神情盯着身下的少年。
“小可爱，消气了？”程飞平躺着以举手投降状望向她。
少女的体能属性实在低得可怜，弱不禁风的纤细双腿和小脚不管怎么发动攻击，只要不是针对要害，他都可以保持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。
沉曦平复了呼吸，倔强的唇瓣紧闭，双手抓着他的肩膀缓缓用力，姣好而冰冷的小脸若有所思。
随后，少女忽然象往常开例会一样趴了下来，搂住少年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前，纤细的身子放松，让两人形体变得贴合，仿佛一条如墨轻盈的毯子盖在他身上。
“这又是什么意思，人格切换了？”程飞诧异。
“把你的属性值告诉我。”沉曦锤了下他的肩膀，头也不抬，瓮声瓮气。
“你不接受条件我坚决不讲，我这个人可是很有原则的，除非你直接叫老公”少年一本正经。
“————”少女的嗓音细若蚊吟。
“沉老师，音量太小了听不清。”
“我讲接受！”少女又锤了下他，抬高音量，语调很不高兴，“就知道迟早会要求这种事，这条大逆不道的程飞鱼，胆大包天的垃圾，无药可救的老鼠——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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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语速逐渐加快。
“沉老师停一下，刚才已经骂过一遍了。”程飞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少女闭上嘴，陷入了沉默。
“所以其实有心理准备，何必还绕这么一大圈————”少年忍不住嘀咕。
“你讲什么？”少女冷声。
“没什么，我讲那就这么说好了？”少年干咳一声。
少女沉默一秒，“前提是你做到自己承诺的，敢趁机做让我恶心的多馀事，后果自己清楚。”
“绝对不会原谅，放心好了，不会的。”少年一脸坦荡。
“还有，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有第二次，这次只是勉强接受，别妄想将来怎么样，再敢提出这种恶心的要求不如去死。”少女又抓紧他的肩膀，圆润的指甲扣紧他的肉里。
“不愧是女皇陛下，永远都是寸步不让。”程飞一本正经点头，顿了顿，“那现在告诉你我的属性值，我只说一遍，凭你的头脑肯定可以记清楚吧？”
“讲。”沉曦埋着脸。
“智力魅力敏捷都是九点，力量和耐力是八，感知六点，幸运三点，讲完了。”少年把怀中的少女抱紧，轻抚她的脊背。
少女支撑身子抬起头和他对视，小脸上有一抹震惊，“怎么可能这么高？！”
“反正事实如此。”程飞若无其事撩动她垂落下来的鬓发。
沉曦深深凝视少年，眉头紧锁，眼神急促闪铄。
程飞和她对视，猜想她会从中推测出什么。
少女忽然用力锤了下少年的肩膀，冷声不高兴了，“所以这才是你在回廊厉害的真实原因，之前又对我鬼话连篇！”
少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，“啊？”
“你讲角色不要死就会变强，现在怎么狡辩？”沉曦紧盯着他。
程飞无奈，“虽然第一时间在意的是被我骗了的感觉也很可爱，但这两件事好象不矛盾吧？”
少女眼神一凝，低下头陷入沉思，自言自语，“难道不死就可以提高属性？
不对，到现在我和那个狐狸精的面板属性也没任何变化————”
少年默默注视那张精致美好的小脸，感觉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挑不出一丝缺点。
“程飞。”少女忽然抬头看向他。
“啊？”
“回答我，在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前，你的属性值是多少。”少女锐利的视线仿佛要把他彻底看穿。
少年不动声色，“这种事还用问嘛？”
“正面回答我的问题。”少女抓紧他的肩膀，俯下身和他四目相对。
程飞望着那双纯粹如墨的眸子，想了想，轻声说，“沉曦，你现在亲上来我就告诉你。”
话音落下，少女嘴角勾起了胜利者的弧度，“不用了，不愿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。”
少年叹了口气，转而望向天花板，“小可爱，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这么为所欲为下去吧。”
沉曦面无表情注视他，沉默一秒，以倔强的感觉探头跟上他的视线，把额头和他抵在一起，让两人彻底脸贴脸，以听不出喜怒的语调开口，“垃圾，所以我会用奖励回应你。”
少年嗅到她口鼻间令人舒适的淡淡幽香，斜眼，“我看你们星灵女皇手段也很卑鄙啊？”
少女保持这个状态注视他的眼睛，想了想继续说，“假设你最开始没有这么高的属性值，一切就都讲得通了。
“讲得通什么？”程飞好奇。
“你的属性都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，智力和魅力是从我身上偷的，敏捷是从叶霜那边偷的————”少女小脸充满自信。
“又开始了，我的自恋小可爱。”少年叹息。
少女无视他，自顾自分析，“但是感知只有六点，为什么，另外幸运更是才三点，低得也太可怜了————”
“喂！”
“算了，这些都不重要————”少女思索一番，黛眉微皱，小巧的唇瓣轻启，”程飞，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”
“做到什么？”少年被迫和她保持对视。
“把你本人的能力变化投射到角色上。”少女双眸微眯。
少年张了张嘴，“小可爱，我觉得你得出这个结论还是有点过于跳脱和武断了，虽然你想事情一直都是这样。”
“不然怎么解释你的属性值变化？”
“就这么肯定我的属性值变过？而且难道就不能是角色的能力投射到我本人身上？”
“如果属性值没变过，你刚才就应该直接承认，不愿回答的原因只能是不想让我从这条推理出更多信息，另外你本人生活在地球上，相比之下角色的性能才可以被回廊轻易调整，显而易见的事实就摆在眼前，程飞鱼再欲盖弥彰也毫无意义。”沉曦瞪了下他。
“是，您开心就好。”少年眼观鼻鼻观心。
“看着我的眼睛不准移开。”少女用额头拱他，语调不容置喙。
“控制欲也太强了点？”少年只好照做。
沉曦不理睬他，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，“但无论如何要想改变角色属性也要先得到回廊的权限，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？”
“是啊，怎么可能呢，真是奇怪。”少年跟着感叹。
“只有两种途径。”少女神情严肃，“第一，你是雪崩的人。
“都说别疑神疑鬼了，小可爱。”
“第二，你是星灵使徒。”少女语气笃定。
少年愣了下，“女皇陛下，难道我现在不是？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在你和我的关系之外你还有别的身份，可以越过伊瑟娜和雪崩控制回廊。”沉曦眉头紧锁，好象想用视线从他眼睛里挖出什么。
程飞想了想，“小可爱，你干脆讲我是星灵皇帝算了。”
少女沉默一秒，“不排除这种可能性。”
“看来我们是天生一对？那麻烦你快点答应结婚，我们抓紧为星灵繁衍后代。”少年乐了。
“早就讲过星灵不靠自然繁衍。”少女瞪了下他，不无嫌恶。
“所以这就是女皇陛下这么冷漠的理由？